爱情片其它1963

主演:伯特·兰卡斯特  克劳迪娅·卡汀娜  阿兰·德龙  保罗·斯托帕  里娜·莫雷利  

导演:卢基诺·维斯康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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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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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16 14:58

详细剧情

  影片以1860年意大利的西西里岛为背景,通过萨里纳亲王这个中心人物的心路历程,反映出面对风起云涌崭新时代的到来,身处翻天覆地的社会变革的浩荡潮流当中,原有权贵和贵族因此而没落这一无奈而必然的命运。  萨利纳亲王一家原本过着平静的生活。但随着局势的急剧变化,亲王的外甥唐克雷迪投奔正在西西里登陆的青年意大利党人加里波军队。返回故里,唐克雷迪对市长塞达拉的女儿安杰莉卡一见钟情,两人情投意合,不久便订婚了。塞达拉答应给女儿一份丰富的嫁妆,这样便挽救了萨利纳即将衰败的家族,而塞达拉也因能跟大贵族攀亲而沾沾自喜。此后,西西里岛进行了全民投票,结果一致赞成归并意大利。都灵派来了使者,邀请萨利纳作为名门贵族的代表,参加议会工作,但被萨利纳拒绝了。新政府没有给这个沉睡了两千多年的岛屿带来任何变化,特别是加里波在战败后,巴勒莫上流社会的生活又恢复了旧貌,贵族们频频举行舞会,庆幸劫后余生。

 长篇影评

 1 ) Giuseppe Tomasi di Lampedusa(1896-1957)/《豹》

http://www.china001.com/show_hdr.php?xname=PPDDMV0&dname=RAC9141&xpos=22

朱塞佩·托马西·迪·兰佩杜萨 《豹》
朱塞佩·托马西Giuseppe Tomasi di Lampedusa,(1896-1957)帕尔马公爵和第11世兰佩杜萨亲王,西西里作家。沉默寡言,孤独无伴,把绝大多数的时间用于阅读和沉思,常把自己称为“一个爱孤独的孩子”。他以自己唯一的长篇小说《豹》而知名,该书讲述意大利复兴运动时期发生在西西里一个贵族家庭的故事,文字古雅,与意大利现代文学的风格背道而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曾任炮兵军官。由於精神崩溃,未能从事他所渴望的外交工作,因而闲居在家,欣赏文艺,并以写作自娱。1955年起开始写作他著名的历史小说《豹》(1958),该书在作者死后才得到出版,并受到赞扬。其中刻画了萨利纳(Salina)亲王唐‧法布里齐奥(Don Fabrizio)的心理状态,他冷眼旁观1860年代西西里政权从古老的波旁贵族手里转到意大利王国和贪婪的自由资产阶级手中,但是他的侄子却正相反,不仅投机参加革命,而且与新掌权的阶级联姻。作品支持老亲王的保守观点,富於扣人心弦的戏剧性情节,且文笔富丽多采,被认为是当代意大利文学中的杰作之一。(http://baike.baidu.com/view/2942256.htm
曾祖父是一位天文学家。兰佩杜萨是独生子,孤寂的童年养成了内向、沉默的性格。阅读是他的爱好,给了他许多乐趣。
兰佩杜萨在10岁之前就开始和父母去巴黎旅游,后来,他学习法语,可以直接读法文书籍,他喜欢巴黎的文化氛围和法国文学,赞赏卢梭、司汤达、巴尔扎克和普鲁斯特等法国作家。
1914-1915学年,他在热那亚大学法律系读书。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他中断了学习,应召入伍,在战场上受伤,被俘,关在匈牙利的松博特海伊战俘营中。后来,兰佩杜萨越狱成功,历尽艰辛,徒步返回祖国。
从1925年开始,他多次去伦敦旅游。这使他和英国文学结缘。莎士比亚、狄更斯、萨克雷等古典作家令他折服。他在伦敦结识了未来的生活伴侣——亚历山德拉·沃尔夫·斯托梅尔西。亚历山德拉是拉脱维亚人,母亲是意大利人。1932年8月24日,一对情侣在拉脱维亚里加城的一座教堂里举行了婚礼。婚后,在里加居留期间,兰佩杜萨学习俄语,阅读俄国文学作品,普希金、托尔斯泰等诗人和作家把他带进了一个新的文化天地。
婚后,他与妻子回到巴勒莫祖屋,但婆媳不和,最后亚历山德拉更决定回拉脱维亚。1934年,兰佩杜萨的父亲去世,而朱塞佩亦成为第十一代兰佩杜萨亲王。1940年二战期间,兰佩杜萨再次被征入伍,却因要打理家族农庄,最后得以回家。此时左右,兰佩杜萨在西西里北部避难时,与妻子重逢并和好。一家人得以团聚,但家族祖屋最后却被炸毁,而兰佩杜萨母亲亦于1946年逝去。
1953年至1955年,他在家乡以私人授课方式聚集了一些有才华的青年,和他们一起探讨文学。在这群人中,有的日后成为著名学者。例如:焦阿基诺·兰扎·迪·马扎里诺(兰佩杜萨的义子)成为研究音乐的学者;弗朗切斯科·奥兰多成为法国文学专家。奥兰多写的《回忆兰佩杜萨》提供了许多这一阶段关于老师的有价值资料。1955年至1957年是兰佩杜萨致力于文学创作时期。父母的过世、外祖父家府邸被变卖、自家府邸在二战期间被飞机炸毁等事件对兰佩杜萨是很大的打击,令他感到更加孤寂和失落。1954年夏天,他陪表弟——诗人彼科洛参加了在伦巴底的圣·佩雷克里诺举行的一次文学会议。早年就萌发的创作意识此时已日趋成熟,从此,他就全神贯注在长篇小说《豹》的创作之中。该小说以作者祖父的一生为蓝本,讲述意大利复兴运动时期发生在西西里一个贵族家庭的故事。

作者简介

 朱塞佩·托马西·迪·兰佩杜萨,意大利现代作家,1896年12月23日生于西西里岛巴勒摩城的一个没落贵族的家庭。他本人就是世袭的兰佩社萨亲王。从小时起,兰佩杜萨就表现出聪颖的天资、勤奋好学的精神和广泛的兴趣。钵而,他的少年时代并不幸福。由于家庭中不断出现的变故,使他的那段日子充满了孤独和动荡,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毅然应征入伍,奔赴前线,在一次战斗中被俘。后来,他逃出了战俘营,历尽艰辛,返回了祖国。1925年,他从军队退役。当时,正是墨索里尼执政时期。他因不愿为这样一个政府服务而长期旅居英、法等国,直到40年代初才重返西西里,闲居家中。贵族阶级的衰亡使他惆怅,一次次社会变革的失败又使他失望。于是,在极度的苦闷和孤独中,他开始用文学来抒发自己的情感,宣泄自己的郁闷。早年就萌发的创作意念,便日渐成熟。《豹》是在不太长的时间内写成的,这是他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这部作品于1958年11月在米兰出版,立即以它特有的艺术力量震动了意大利文坛。评论家们称它为“划时代的佳作”,“20世纪最比秀的小说之一。”然而,兰佩杜萨并没有享受到成功的欢乐。就在《豹》出版的前一年——1957年,当他刚刚抄完这部作品的手稿时,病魔便夺去了他的生命。

 内容概要

 故事发生的时间是1860年5月。在西西里岛的巴勒摩城郊外,在萨利纳亲王法布里契奥的府第,萨利纳亲王一家人在念完了晚上的玫瑰经后,正在用晚餐。在大厅的墙壁上,挂着萨利纳家族的王爵纹章,上面画着一只后腿站立的张牙舞爪的豹。年近50,身材高大强壮的法布里契奥,就象这一只豹在威严地统治着萨利纳家族。然而,此时的家族已处处显露出大势已去的哀败迹象。法布里契奥长子法兰西斯科懒散而毫无作为。他最宠爱的次子乔瓦尼也突然离家出走,宁愿做一个小职员,独立生活,也不愿在安乐窝里虚度一生。能在家里陪伴他的,只有三个女儿:卡罗莉娜、贡切达和卡特莉娜以及才仅仅16岁的小儿子保罗。看着贵族阶层的一天天没落,家产的一天天毁灭,他不但无能无力,甚至连进行补救的愿望都没有了。这时,西西里的形势十分紧张。加里波第统领着皮埃蒙特军队正准备大举登陆进攻。可法布里契奥仍然冒着风险,星夜进城去同情人幽会。第二天一早,他的外甥唐克雷迪赶来向他告别,唐克雷迪是法布里契奥姐姐的儿子。他的姐夫挥霍无度,把家产全部耗尽后便一命呜呼。唐克雷迪十四岁的时候又失去了母亲。国王便把他交给法布里契奥监护。唐克雷迪是一个热情奔放、生气勃勃、英俊潇洒的青年,法布里契奥喜欢他甚至胜过自己的儿子。此刻,他正准备去投奔加里波第的军队,向波旁王朝宣战。不久,为了躲避战乱的风烟,萨利纳全家到他们在多纳富伽塔的领地去度夏。此时,加里波第的军队已占领了西西里岛,波旁王朝彻底垮台了。唐克雷迪已是加里波第军队的中尉。正是由于他的关系,萨利纳一家人的度夏旅行在各关卡才得以顺利通过。在欢迎法市里契奥亲王一家抵达多纳富伽塔的晚宴上,当地上流社会的头面人物全都出场了。其中引人注目的是本城迅速崛起的暴发户、新任市长堂卡洛杰罗和他的女儿安琪莉卡。在加里波第的军队登陆时,堂卡洛杰罗不但积极频繁地活动,而且利用战争的危机高价售出了大批粮食,挣了一大笔钱,购买了大量的地产。他当上了市长,他的财产已经可以同萨利纳家族分庭抗礼了。除此之外,堂卡洛杰罗又是当地自由派的领袖,在选民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但是,由于他是从一个出身低下的暴发户起家的,所以穿着土气,举止粗俗,在贵族社会中没有什么市场。他的女儿安琪莉卡,由于在佛罗伦萨读书期间受过很多的教育,因而言谈举止颇象个贵族小姐。她的高高的、匀称优雅的身材,象乳汁一样白皙的皮肤,浓密的卷发,端庄沉着的仪表,使在场的宾客惊讶不已,更使唐克雷迪销瑰落魄,一见钟情。他很快便抛下了正在追求的贡切达而堕入了对安琪莉卡的情网。一日清晨,法布里契奥收到唐克雷迪的一封信。信中表达了他对安琪莉卡的火一般的爱情,并请求法布里契奥代表他向安琪莉卡求婚。虽然法布里契奥这个情场老手也对安琪莉卡的美垂涎欲滴,但出于对外甥的喜爱,他还是向堂卡洛杰罗提出了这件婚事,美丽的安琪莉卡一日允诺。堂卡洛杰罗不计唐克雷迪已是一个破产的贵族子弟,并且答应给女儿一笔丰厚的嫁妆。于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已经是撒丁国王手下的正规军官的唐克雷迪赶回多纳富伽塔与安琪莉卡订婚。从这门婚事中,两家都得到了好处。安琪莉卡所带来的嫁妆,挽救了法布里契奥家即将垮台的产业。同萨利纳亲王这个大贵族的联烟,也使堂卡洛杰罗学到了贵族的作风和气派,成了一个新贵族。西西里王国和撒丁王国合并后,都灵政府想任命几个西西里的著名人士当者员。在这些著名人士中,法布里契奥名列榜首。但是他婉言谢绝了,并推荐堂卡洛杰罗去当者员。因为新的王国、新的政府、新的统洽,并没有给西西里带来什么新的变化。巴勒摩的上流社会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秩序。整天是名目繁多的交际,花样翻新的酒宴,五光十色的舞会。安琪莉卡同唐克雷迪结婚后,在唐克雷迪的一番指教下,掌握了上流社会的一些礼节和应酬。所以,当唐克雷迪把她引进巴勒摩的社交界时,安琪莉卡在舞会上俨然以一个十分合格的王妃的身份出现,博得贵族社会的一片赞叹。燃而,在这热闹非凡的欢宴和通宵达旦的舞会中,法布里契奥却倍感孤独。他宁愿一个步行回家,去欣赏清晨的街景。一晃26年过去了。法布里契奥感到生命之流正缓缓不停地从自己的体内离去。这只曾经是如此强壮的“豹、在身体状况一再恶比后,终于在1886年,他73岁时倒下了。在以后的21年中,萨利纳家族的人东零西散。到了1901年,在巴勒摩城郊外的府第里,只剩下了三个年近70的老小姐:长罗莉娜、贡切达和卡特莉娜。这时,唐克雷迪已死去三年了。安琪莉卡也年近70。而巴勒摩城正在准备庆祝加里波第解放西西里五十周年的纪念活动,她是筹委会的成员之一。

 贡切达在家中十分空虚,尤其看到还保存着父亲生前最喜爱的狗本迪科的那张皮时,便又勾结她辛酸的回忆。于是,派人把它扔了出去。

 作品鉴赏

 这是一部有着很强的家族自传色彩的作品,它描写的是西西里一个古老的贵族家庭在资产阶级的革命风暴中逐渐衰亡,被新兴的资产阶级所取代的历史,小说的乞字“豹”指的是这个家族的族徽。它象征着萨利纳亲王和这个家族的权势及威严。小说以萨利纳亲王法市里契奥一家在时代的动荡和历史的变革中丧失权势、日趋衰落为主线,展开了新旧两个阶级之间为斗争、妥协、联合、更迭的错综复杂的场面,刻画了主人公法市里契奥复杂的内心世界和他周围的各种人物在世态炎凉中不断变化着的种种面貌,反映了十九世纪后半叶意大利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权力交替的一个时代。从公元前735年到公元1860年的近26个世纪里,西西里始终是外族统治的殖民地。希腊、迦太基、东哥特、秤占庭、撒拉逊、诺曼底、西班牙等侵略者纷纷拥来,他们部想把自己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强加给西西里人民,以此来同化西西里人民。从而使这个美丽的岛屿成为历史的根源和外族侵略双重挤压下的畸形儿。19世纪中叶,在欧洲大陆风起云涌的资产阶级革命浪潮的影响下,意大利也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民族复兴统一运动。虽然这场革命遭到了失败,但这场声势浩大的运动毕竟有力地冲击了封建制度,削揭了外国统治者的势力,从而为意大利的统一开辟了道路,1859年,意大利和法国在同奥地利为战争中取得了胜利,这进一步推动了意大利北部和中部的革命浪潮,使意大利的北部和中部首先实现了统一。不久,革命的浪潮又席卷南方各地。1860年4月,西西里爆发农民起义,遭到政府军的血腥镇压,青年意大利党人加里波第闻讯率军赶往援助。他在西西里岛的马尔萨拉登陆,首战告捷,大大鼓舞了西西里人民。加里波第乘胜前进,不久解败了西西里全境,摧垮了波旁王朝的政权。兰佩杜萨的这部作品正是以加里波第登陆前后的大动荡时期为背景,描写了萨利纳这个古老而濒于灭亡的家族在这一历史变革时期的种种表现。由于萨利纳亲王的原型就是作者的曾祖父朱利奥、托马西,所以,作者在对萨利纳亲王法布里契奥这一形象的描写中,无疑倾庄了自己的情感。然而,同情的泪水并没有遮挡住作家那犀利的目光。兰佩杜萨对这个形象的刻画,基本上是冷静的、客观的。作为当时西西里社会中最显要的大贵族,法布里契奥在社会变革的大潮面前,无力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象水上的浮萍,随潮流任其飘动。而另一方面,他又毕竟同旧的王朝、旧的制度、旧的一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在不得不顺应历史潮流的时候,他又时常流露出对往昔的眷恋,对逝去的荣华富贵的哀叹。看不惯新的变化又不得不顺应它,怀念过去又不得不抛弃它。

 2 ) 《豹》:献给贵族的史诗

所谓史诗片,一般是指场面壮观、布景华丽,环绕着宏大抒情的主题音乐,具有很大可看性的那些电影。从外表看,维斯康蒂的《豹》具有史诗电影的一切元素:油画般的画面质感、规模宏大的战争和宴会场面、大批的人物角色和景观式的豪华布景。但《豹》不仅仅是电影类型学上的史诗片,它是真正的史诗。它容纳的“历史与阶级意识”,它所反映的“旧制度与大革命”,它表现一个时代所具有的时空感,它对其主人公(英雄)贵族阶级的礼赞使得它最大程度地接近于史诗原初的定义,仅有的区别在于,它不是关于一个民族的,而是关于一个阶级的。
      罗杰·艾伯特说《豹》是一部由唯一可能执导它的人导演的电影。这话初听来像是废话,仔细琢磨却很有道理。电影导演中贵族出生的本就不多见,像维斯康蒂这样纯正的大贵族出生的几乎绝无仅有。维斯康蒂家族在意大利历史中地位显赫,在马基雅维利的《佛罗伦萨史》中就能看到这个家族活动的身影。因此维斯康蒂同《豹》中的萨利纳王子一样,属于“旧统治阶级中的一员”,拍这部电影,就像拍他的家事。而维斯康蒂不仅是位贵族,还是位马克思主义者,他深受马克思主义历史观的影响,体现在《豹》中,就是将欧洲近代革命表现为阶级之间的更替和变动。大贵族加马克思主义者,这种奇妙的组合决定了维斯康蒂与《豹》之间彼此归属的关系,也奠定了本片历史感的情感基调。
      《豹》是献给贵族的史诗,但却是一首挽歌式的史诗,它表现的不是这个阶级上升时期的丰功伟绩,而是它不可避免的衰落和灭亡!历史上,每当贵族没落,被新的阶级取代,就会有人唱起挽歌,2500年前,王政时代的希腊贵族被代表民主制的平民阶级取代,品达就为他们唱起了挽歌。在现代电影中,表现贵族精神没落和新阶级崛起的,据我所知,还有雷诺阿的《大幻灭》。与雷诺阿那种旁观者的睿智和清醒不同,维斯康蒂无法斩断他跟这个阶级的血脉联系,对他来说,表现贵族精神的衰亡就如同表现自己的死亡一样,在《豹》的主人公萨利纳王子那里,我们听见的彷佛是维斯康蒂的内心独白。
      不过,话还得从历史上存在过的贵族这样一种“生物”说起。无论是已经普遍民主化、强调个人权利平等的西方,还是充斥着暴发户和特权阶层的中国,贵族都是一个人们十分陌生的词,据说这种“生物”已经灭绝很久了。即便在仍旧存在贵族的时代,普通百姓对他们也是相当不了解的。萨利纳王子家的神父在酒馆里对那些平民这样描述贵族:“你所说的贵族很难琢磨,他们所生活的那个世界,是他们用经历了数个世纪的烦恼和喜悦创造出来的。那些你我觉得微不足道的事情,对他们却至关重要。我并非说他们是坏人,完全不是,他们与众不同,我们认为重要的事他们不会在意,我们觉得无所谓的事他们反而担心。比如说,在萨利纳王子看来,若赶不去杜纳福卡特度假,那简直是悲剧,但要是问他如何看待革命,他会说并没有革命,一切如故。”这位神父尽管每日和贵族打交道,他对这个阶级的了解也相当表面,他只知道他们“与众不同”,却并不了解究竟不同在那里。在外人看来,贵族首先要占有大量的财产,但谁都知道,财产与贵族肯定不能划等号。也许有人会说,之所以财产多并不代表他是贵族,是因为贵族首先要有贵族气质。《豹》里有一段话很好地说明了贵族气质的养成和财产之间的关系。萨利纳王子对商人兼议员卡洛吉罗这样描述他未来的女婿,塔克罗迪王子,“也许没有人能像塔克罗迪那样高贵、敏感、迷人,除非他的祖先大肆挥霍,至少在西西里是如此。”贵族气质的养成不仅需要大量的钱,而且需要把钱不当钱,这可能是贵族的原罪,也是他们不可避免衰落的根源。
      一个阶级和一个人一样,最能体现他的素养和精神特质的不是他春风得意之际,而是他处在困苦中,濒临死亡之时。维斯康蒂要为他这个阶级“立言”,也选择了这样一个时刻。电影中的萨利纳王子是贵族阶级的代言人,他张口闭口“我们”、“这个阶级”,但这个人物并没有丧失他自身的个性和魅力,相反,维斯康蒂没有让这个人物说多少关于贵族阶级的正面的言论,他仅仅通过塑造这个形象,通过让观众感受这个形象,来表现贵族精神。萨利纳王子首先是一个有负罪感的贵族,他深知贵族阶级有着无法救赎的原罪:“25个世纪以来,我们所肩负的伟大文明皆来自外部,而非由我们创造,不能称为我们的文明。2500年以来,除了殖民者我们什么都不是。”对一部分人来说,贵族作为一个阶级之所以垮台是由于他们自身生命的堕落;对那些真正的贵族来说,仅仅是由于背负上了某种负罪感,仅仅是由于这种负罪感压抑了他们的生命意志。电影中的萨利纳王子,一开始保持着旺盛的情欲生命,他一边对宗教保持着狡黠的敬意,一边又到巴勒莫去找妓女寻欢作乐;后来,随着革命和政治局势的变动,随着他对以卡洛吉罗为代表的资产者一步步审时度势地退让,他的生命意志也一步步衰弱了,他这样拒绝来邀请他参加新政府的官员希弗利:“西西里人的愿望,就是沉睡在梦里……所有的呐喊,甚至最暴力的,都是渴望遗忘,寻欢作乐是为了遗忘,枪林弹雨是渴望死亡,啜饮甘甜的饮料,都是为了最终的安宁,也就是死亡。”西西里这块古老的土地,俨然成了与它同样古老的贵族的化身。随着塔克罗迪王子和卡洛吉罗的女儿安杰莉卡之间的联姻,萨利纳王子知道未来的新人已经登场了,在祝福他们之后(“今天,没有什么比这对新人更美”),他独自一人来到书房,看着墙上《临死的圣地亚哥》的画像,开始思考死亡的问题。贵族的强力意志日渐萎缩,至此达到了终点,用弗洛伊德的术语来说,就是死的内驱力占了上风。然而,对于不缺乏信念的贵族来说,他的生命不单单是一个自然生命,生命的死亡不是消失和灭亡,而是某种复归,是与永恒的生命、绝对的理念结合在一起。晚会结束后,萨利纳王子独自走回家,半路他来到一个广场,突然单膝跪下,朝着天空默祷:“虔诚的星星,何时我才能远离尘世的一切,在永恒不变得世界中得到永生。”
      维斯康蒂没有蓄意美化贵族,他深知,他们除了是精神的高贵者,同时也只是“乱世中的凡人”,在残酷的历史变动和阶级更替中,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采取非常实际的行动,在面对现实的政治斗争时,他们并不是一群爱幻想的生物。尽管深知他们作为统治阶级,“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电影中的萨利纳王子采取的每个行动都是这个阶级的自保行为,其中最重要的行动就是支持侄子塔克罗迪迎娶资产者的女儿安杰莉卡,他知道这是历史为贵族留下的后路之一。在这种典型的优雅的贵族的儿子加富有的资产者的女儿的婚姻中,贵族中的一部分(像塔克罗迪那样年轻、有远见又现实的人)通过与资产者的联合转化成新的统治者。而萨利纳王子自己,由于过重的历史包袱和斩不断的精神联系,毅然承受了降临给这个阶级的命运。
      《豹》的史诗性离不开它厚重的历史感,历史感又首先表现为一种鲜明的阶级意识。它表现的是一个变动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贵族的衰落又是同资产阶级的粉墨登场分不开的。时代变动的主题在《豹》的第一个场景里就凸现出来,画面中首先出现的是一个庄园的外景,随着摄影机的缓慢移动和镜头的推进,观众发现萨利纳王子一家正聚集在客厅里开家庭祷告会,这个画面持续数秒之后,虔敬的祷告声逐渐被屋外传来的嘈杂声替代,有仆人来通报说,在花园里发现了一个士兵的尸体。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后,家庭神父画着十字在那里说,“这是一场革命”。
      在正面表现资产者的登场之前,《豹》首先表现了旧统治阶级内部联合的瓦解,也即天主教会和贵族阶级之间的分道扬镳。电影中的这位家庭神父,除了充满满脑子的教条之外,是个腼腆而怯懦的人,他预感到时代的变动将给教会带来的危机,却完全不知所措,只希望通过用教条束缚贵族,使他们承担起全部的责任。宗教精神的衰落还可以从萨利纳王子那位虔敬的夫人身上窥见,她用她敏感、脆弱的神经和遇事哭哭啼啼的作风印证了尼采关于基督教已蜕变成一种感伤的宗教的断语。教会和贵族都彼此猜忌,担心对方会率先出卖自己,神父担心贵族阶级会以牺牲宗教为代价,“与自由党人,甚至共济会达成协议”,来瓜分教会的财产。而萨利纳王子也知道,“宗教如果靠牺牲我们,得以拯救自己的话,你以为它不会这样做吗?”
      在这种统治危机之下最先作出反应的是萨利纳王子的侄子塔克罗迪,他深知“万物要保持永恒就必须作出改变”,因此在革命爆发之际,他最先以贵族的身份参与进去。维斯康蒂用一个充满象征意味的远景镜头表现塔克罗迪离家参加加里波第军队时家人的送行过程。一条大路从萨利纳王子家的庄园一直延伸到远处地平线上,骑着马的塔克罗迪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近处,家人们怀着忧伤和前途未卜的心情目送他。对于地平线的尽头是什么,这里的人还很陌生,但是一切都预示着那边的行动将改变这个世界的面貌,而他们中最优秀的成员之一已经主动去探知究竟,他也将因此而成为新时代的新人。
      《豹》不仅塑造了萨利纳王子这样的贵族形象,也塑造了卡洛吉罗这样的资产者。不难看出,维斯康蒂看待资产者是带着有色眼镜的。在他的电影中,卡洛吉罗在高贵的萨利纳王子面前,多少显得像个小丑,他缺乏像鲁宾逊那样作为新时代的开拓者的顽强精神,却不乏巴尔扎克笔下那些人物的贪婪和投机。电影借穷画家希斯奥·杜梅之口说出了平民眼中的资产者形象:“殿下,‘真相就是’他很有钱,也很有影响力,他是个吝啬鬼却魔鬼般机灵,你该看看他去年四五月的模样,他像蝙蝠一样来往穿梭,坐马车骑马骑骡子,走路风雨无阻,他经过的地方会结成秘密组织,为将要来的人铺路,他是个灾难。这只是他事业的开始,再过几个月,他会成为都灵议会的议员,再过几年当教会财产被拍卖时,他不费分文,就能占有马拉及冯达希罗的财产,最后他会成为全省最大的财主,这就是卡洛吉罗,未来的主宰者。”在《豹》里,维斯康蒂吸收了马克思的阶级学说,但他并不认为阶级的更替包含某种进步过程,在他眼里,历史充满强力意志和所谓“赤裸裸的真相”。电影中的萨利纳王子说,“我们是豹子是狮子,取代我们的是豺狼土狼,所有人——豹子、狮子、豺狼、土狼,都觉得自己很高尚。”有统治能力的人,都是务实的人,像加里波第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是注定要失败的。而卡洛吉罗这样的人尽管和萨利纳王子一样“没有幻想”,但“他能在所需之时创造幻想”,也即通过正义、进步等口号为自己的行为提供合法性证明。
      萨利纳的王子已经没有了创造幻想的能力,“他跨越了两个世界,在两个世界里都感到不安”,现在他只想沉睡和到永恒的世界中寻找安宁,于是,在最后一幕里,我们看到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广场镜头的阴暗里,这是谢幕和告别,不仅为萨利纳王子自己,也为那个古老的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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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最后一部贵族电影

看过很多表现贵族的电影,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的社交礼仪,很难不令人好奇。而旧时代的贵族真的如电影中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吗?纵观影史,有一部电影给出了最真实的答案,便是上映于1963年,摘得第16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视与听》影史百大排名90的:《豹》。都说贵族讲求血统纯正,《豹》这部电影可谓是根正苗红,改编自没落贵族兰佩杜萨亲王的同名作品,导演更是意大利传奇大导演,贵族出身的卢奇诺·维斯康帝,就连群演也动用了西西里岛的大量贵族后裔,电影的结尾更是上演了一场标榜影式的华丽舞会,堪称视觉盛宴,成为日后电影中表现贵族舞会不二的灵感来源。

当然在此之上,作为“颜狗”观众的我们,又岂能够拒绝在这部电影中正处于颜值巅峰的阿兰·德龙与克劳迪亚·卡汀娜呢?!

《豹》是一部气势恢宏的史诗电影,不过对于不熟悉意大利历史的观众可能会一脸蒙圈,剧情介绍尽量去结合历史展开。电影开始于1860年5月的意大利西西里岛,彼时的意大利尚未统一,西西里与那不勒斯这两块地方,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名字叫做:波旁-两西西里王国。

而电影的主角萨利纳王子便是这块土地上一个声名显赫的大贵族。一天早上,一家人在家族神父的带领下诵读着《玫瑰经》,却被门外的喧哗声打扰。原来是在庄园里发现了一名死去的那不勒斯士兵的尸体。时局动荡,加里波第的红衫军兵临西西里岛首府巴勒莫的城下,依附于波旁王朝的贵族们纷纷逃离,好友来信建议萨利纳王子也赶快离开。王子却不以为然,反而当晚便动身前往了巴勒莫主城,他去那里只是为了私会他的情妇。萨利纳王子与王妃的关系很微妙,他们的感情被过多的礼教所限制。他向牧师吐槽:自己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王妃的肚脐。王子的子女众多,却没有一个能够让他看上眼的,他特别喜欢自己的外甥法康利家族的继承人坦克雷迪,只不过,坦克雷迪本应拥有的家产全被他不争气的老爹给霍霍光了,他便依附在舅舅的门下,定期讨些零花钱生活。虽然是贵族出身,但是好在包袱轻。坦克雷迪很懂得如何去变通,听说加里波第即将攻破巴勒莫,坦克雷迪义无反顾的准备加入红杉军,一早便是来和舅舅告别的。王子的女儿康塞塔听说坦克雷迪要去打仗,心生不舍,他与坦克雷迪青梅竹马,这一切,萨利纳王子全都看在眼中。萨利纳王子默许了坦克雷吉的决定,他深知外甥去打仗所讨伐的正是自己这样延续了近千年的贵族阶级,但是他理解,因为他也渐渐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了时代发展的对立面。上文我们简短的提到了一句意大利“尚未统一”,我们有句古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而意大利自打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分裂长达1500年,所以这些延续千年的贵族阶级,他们的思维是很根深蒂固的,而萨利纳王子却更为超前的看到了未来,他要求变。红衫军势如破竹地攻破了政府军的防线,大举进攻巴勒莫。维斯康蒂的这场街头巷战戏拍的非常棒,大全景中两军对垒,中进景中平民肉搏,安静的女孩穿过街道让节奏舒缓了下来,然后政府盟军到来,将巷战再推向另一群高潮。最终人群中发现了坦克雷迪,一声爆炸后他倒了下来,巴勒莫,也被红衫军攻下了。坦克雷迪一只眼睛受了伤,不过并无大碍,巴勒莫被攻下,萨利纳王子一家并未受到波及。坦克雷迪甚至邀请了他的军中好友,红衫军军官加里亚吉以及他们的上级来到萨利纳城堡参观壁画。作为回报,上级给他们搞来了离开巴勒默的通行证。这一段,在原本的电影中是作为插叙讲述的。

没过多久,萨利纳王子一家拿着通行证举家前往一个名叫杜纳福卡特的小镇度假。在那里有他们的庄园。小镇里的居民们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活动仿佛就是欢迎萨利纳王子一家的到来,他们守在道路两侧,夹道欢迎。新任镇长卡洛杰罗的脸上也堆满了笑,冲上前去握手。而萨利纳王子也侧面得知,这个圆滑的卡洛杰罗最近依靠革命混得风生水起,掌握了大量的财富,甚至与自己不分高下。一家人陪同镇子上的人做了弥撒,他们私下里却计划着当晚的晚宴。沐浴更衣的时候,神父突然闯入,因为他有一件事情想要向萨利纳王子告知,关于他的女儿康赛塔,他爱上了自己的表哥坦克雷迪。不耐烦的王子认为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是他不想阻碍坦克雷迪的前程。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康赛塔,她不是那种能够帮助自己的丈夫在政坛取得成绩的女人,而自己的财富将平分给自己七位子女,康塞塔所分得的也不足以支撑其丈夫大展拳脚。坦克雷迪需要的是一个有着财富与野心的女人。

当晚,杜纳福卡特的名流都参加了萨莲娜王子的晚宴,而他们却私下里嘲笑暴发户卡洛杰罗的衣着。但是伴随着卡洛杰罗的女儿安杰丽卡的到来,所有的嘲笑声都戛然而止,因为她的美貌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坦克雷迪。晚宴上,大家有说有笑,自顾自的聊着,安杰丽卡与康塞塔听着坦克雷迪讲述那些战斗的故事。聊到精彩的时候安杰丽卡插了一句话,然后坦克雷迪回复了一句又幽默又下流的话。顿时间,安杰丽卡失态地大笑起来,并且停不下来。听得在场的贵族名流们仿佛受到了冒犯,大家起身离开了餐桌,而这一举动也惹恼了端庄的贵族小姐康塞塔。

简短介绍一下意大利的历史,上文提到过加里波第的红衫军,加里波第是意大利历史上著名的军事家,被称为“现代游击战之父”,为意大利结束千年分裂,缔造统一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是他只是打仗,却并未掌权。而他其实是为了撒丁王国的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打江山。观众可以认为,两西西里王国就是我们战国时期的楚国,撒丁王国就是秦国。最终撒丁王国完成了意大利的统一。

杜纳福卡特煞有介事地举办了全民公投,因为经过萨利纳王子的授意,卡洛杰罗暗箱操作,将所有的选票全都投给了撒丁王国的国王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认可他成为意大利王国的首位国王。

萨利纳王子的打猎随从西斯奥表示:我不理解,王子你原本是两西西里王国的贵族,革命推翻了这个国家,为何你现在要拥护新君呢?萨利纳王子说:格局,格局要打开,我们应该顺应世界的发展,只有统一的意大利的未来才会更好。并且说出了这部电影中最经典的一句台词:“若要保留一切,就必须改变一切”。然后,王子向西斯奥打听起卡洛杰罗的情况,因为他准备替自己的外甥坦克雷迪向卡洛杰罗提亲。得知真相的西斯奥很是愤怒,他不理解萨利纳王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简直是萨利纳与法康利两大家族的终结。王子非常愤怒地训斥了西斯奥,并且表示:不,这不是终结,这是另一种开始。最终,旧贵族与新地主联姻成功,一个需要金钱,一个需要名份,双方各取所需。卡洛杰罗简直乐开了花,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吹嘘其实自己的出身也是很不错的,萨利纳王子笑而不语,礼貌的告别了他。

又过了一段时间,坦克雷迪带着他的好朋友加利亚吉来访,王子盛情的接待了他们,但是令他疑惑的是,坦克雷迪脱下了红杉军的军装,原来是“狡兔死,走狗烹”。国王最终遣散了加里波第的红衫军,坦克雷迪与加里亚吉转投到了政府军门下,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军官了。他们把跟随加里波第的经历贬得一文不值,甚至称呼以前的红衫军都是暴民。

再插入一些历史知识,加里波第帮助萨丁王国拿下西西里之后,与新国王以及首相因为某些政治矛盾最终同室操戈,他们击伤了加里波地,并且囚禁了他,同时遣散了当年威风凛凛的红衫军。

这次回来,坦克雷迪给安杰丽卡准备了一个戒指,他想要向她求婚,而加里亚吉也对贵族小姐康塞塔产生了感情,想要追求她。安杰丽卡听闻坦克雷迪回来了,冒着大雨赶到了萨利纳府邸,与坦克雷迪拥吻在一起。之后他们参观了萨利纳家族巨大的庄园,很多房间都是空着,他们有说有笑的穿行其中,而加里亚吉却十分苦恼,因为康塞塔看都不看他一眼。

后来,有位新政府的官员来到杜纳福卡特拜访萨利纳王子,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想要劝说王子成为新政府的参议员。鉴于他过往的贵族身份以及在当地的号召力,而萨利纳王子却回复他:如果你们只是需要一个头衔,那我可以胜任,但是如果你们需要一个切实为人民办事情的人选,我不合适。最终王子拒绝了,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跨越两个时代,不管在哪个时代,他都觉得不够安宁。贵族只是个世袭的头衔,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参与政治的能力,他做不到自欺欺人,他老了,也累了。他恳请官员,看看西西里、巴勒莫这破旧的街道,新政府一定要好好经营这里,让人民安居乐业。最终,他推荐了圆滑的投机主义者卡洛杰罗来做这个参议员。他觉得卡洛杰罗很适合这个位置,并且也可以帮助坦克雷迪飞得更高。第二天,萨利纳王子送走了新政府的官员,看着他离开,自己默念:“我们自诩是豹子,是狮子,取代我们的是豺狼与土狗。但是不管我们是谁,我们都会觉得自己很高尚”。

终于,电影迎来了一场异常华美的舞会,这场长达40多分钟的舞会戏码,仿佛就像一场贵族生活酣畅淋漓的绝唱与挽歌,社会名流悉数到场来混入其中,有说有笑。安杰丽卡第一次被介绍给其他的名流们,依旧是整场的焦点,而萨利纳王子看着这群人却说不出的失落,他孤单的穿行其间,最终不得已找到了一个小房间独处。坦克雷迪与安杰丽卡找了过来,他们安抚了王子,安杰丽卡邀请王子共舞一曲,二人的舞蹈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萨利纳王子甚至有些爱上了安杰丽卡,或者说他如果年轻就一定会追求安杰丽卡,只可惜他老了,彻头彻底的老了。他听着新政府的将军如何吹嘘自己的功绩,吹嘘他枪击了试图逃走了加里波第,听得萨利纳王子非常不悦,他顶撞了将军。坦克雷迪与安杰丽卡在旁边的房间里也聊起新政府。坦克雷迪认为,新政府成立就必须立规矩,以前那些追随加里波第的狂热分子就应该被枪杀。在一旁的康塞塔再也听不下去了,哭泣的离开了房间。

最终一群人涌入,大家簇拥着坦克丽迪与安杰丽卡边唱边跳,笑声充满了整座宫殿,舞会在清晨结束了。天亮了,萨利纳王子打发了马车夫,自己想要一个人步行回家。路过一个房子前,有人去世了。王子向着天上的星星发问,我何时才能摆脱这尘世的一切,在永恒不变的世界中得到永生。而另一边,颠簸在马车里的坦克雷迪与安杰丽卡听到了处决加里波第追随者的枪声。卡洛杰罗说:“这就是机会,是西西里的机会”。电影最终在萨利纳王子离去的背影中结束。

毫无疑问,《豹》是一部堪称伟大的作品,它几乎拥有了所有作为一部完美史诗电影所具备的特点,宏大的场景,华丽的风格,抒情的配乐,而至关重要的则是它深刻的表现了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一种阶层的意识形态。美国著名影评人罗杰埃伯特说:“《豹》是由唯一可能铸就他的人所写出的作品,也是由唯一可能执导他的人所导演的电影。”

原著作者朱塞佩·托马西·迪·兰佩杜萨是西西里岛的大贵族。兰佩杜萨亲王这个头衔,是17世纪西班牙的查理二世所授予,绵延百年,最终终结于朱塞佩这一带,他也被称为是最后一位兰佩杜萨亲王。1943年二战的战火烧毁了位于巴勒穆的兰佩杜萨宫,朱塞佩一气之下,决心撰写这部他筹划已久的《豹》。故事的原型,就是他自己的曾祖父。“豹”的意思其实并不是我们通常所认为的豹子,而是一种生活在北非,尤其是在其封地:兰佩杜萨岛上的一种小型猫科动物。因为它是作为兰佩杜萨家族的象征而出现在族徽上,最后被直接挪用进了小说之中,成为了电影中萨利纳家族的象征。可惜的是,兰佩杜萨亲王并没有看到这部小说出版便病逝了。而《豹》这部小说一经出版,便成为了意大利历史上最畅销的小说。

至于导演维斯康蒂,则更为传奇,他出生于比兰佩杜萨来头更大的米兰维斯康蒂家族,中世纪时期,曾经连续百年掌管米兰,后来世袭伯爵。卢奇诺·维斯康蒂从小衣食无忧,学音乐学到和普契尼成为好朋友。后来二战爆发,他又成为了一名共产主义者去闹革命,闹到险些被枪毙。后被朋友解救后又转投电影行业,经可可香奈儿介绍,与大导演雷诺·阿结识,成为了他的副导演。维斯康蒂是20世纪中叶意大利最重要的导演之一,尽管他出身贵族,并且一辈子不愁吃喝,但是,他却将目光投射至彼时的意大利底层,与罗西里尼、德西卡并称为“新现实主义”三杰,他的电影《沉沦》开启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大地在波动》成为了这一时期,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在经历了这一时期之后,维斯康蒂从一个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者转变成为了一个对往昔贵族生活充满反思的回忆者。他的电影风格也从以往关注底层那种充满了新现实主义的质朴风格,摇身一变,成为华丽、恢弘、唯美的古典主义风格。可以说维斯康蒂彻彻底底的走上一条反新现实主义之路,以往店里的穷人们,变成了曾经在他生活中出现过的那些贵族。

主要是:一方面碍于彼时意大利严苛的审查制度,使得新现实主义作品创作难度加大,比如《沉沦》,还是维斯康蒂本人亲自偷偷保存了原始拷贝,才使得这部电影免于销毁。另一方面也因为其贵族出身,一生都在通过镜头去关怀他人的维斯康帝,老年后才真正的回望自我,自我审视。加上他晚年的身体状况不尽人意,使得维斯康蒂的作品时常透露出一种华丽的颓败感,花团锦簇之下充满了堕落,死亡以及不可避免的无可挽回。《豹》就是这一时期的分水岭以及最为代表性的作品。

关于演员,要是不说萨利纳王子的饰演者是个美国人,是否可以看得出来?经常在好莱坞出演西部牛仔的著名影星伯特·兰卡斯特起初是在维斯康蒂不知情的情况下由制片人定下出演的,原因是20世纪福克斯愿意为此投资,所以维斯康蒂很排斥他,因为他不相信一个演惯了牛仔的美国人能够诠释好一个意大利贵族,但是最后兰卡斯特极富层次的表演打动了维斯康迪,之后二人成为了多年好友,并且兰卡斯特后来还出演了维斯康蒂的《家族的肖像》。而阿兰·德龙与克罗迪娅·卡汀娜则自然不必多说,常年活跃在那个年代的欧洲影坛,我们可以在很多优秀的电影中看到他们的身影。

但是……如果大家看过很多那个年代的意大利电影,有没有发现一个特别奇特的现象,为什么60至90年代的意大利电影,对外国演员的包容度是那么的高,甚至高过于好莱坞。

在这里简短的说一下意大利电影所独有的配音传统,我们经常在其中看到很多世界各国的优秀演员,比如来自于法国的阿兰·德龙出演了维斯康蒂的《洛克兄弟》、《豹》以及安东尼奥尼的《蚀》,阿努克·艾梅出演了费里尼的《甜蜜的生活》以及《八部半》,来自英国的理查德·哈里斯出演过安东尼奥尼的《红色沙漠》,来自美国的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甚至凭借莱昂内的“镖客三部曲”事业回春。

因为在早年间,意大利电影与美国电影联动很多,彼此引进,加上美国的意大利移民也很多,就培养了很多配音人才。后期墨索里尼执政,意大利电影审查严苛,严苛到一些引进的电影直接抛弃原来的音轨,重新按照自己的想法配音。二战后,经济凋零,录音设备落后,噪音又大,所以,意大利电影人就直接抛弃了同期录音,完全采用后期配音,使得意大利电影走向一条与众不同的“歪路”。比如我们经常嘲讽当代的演员,演戏时候,不背台词,只说12345等等,那么那个时候的意大利老戏骨其实也差不多,你看他们聊的煞有介事,其实指不定在聊剧组的伙食有多么的差,这个不分作品,大部分我们现如今能够看得到的,那个年代优秀的意大利电影或多或少呢都是这样的。所以我们看意大利电影,会有很多外国演员加入,不管什么南腔北调,鸡同鸭脚,最终全都是配音来救,关键是意大利人还很接受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所幸最后所有的意大利电影全都这么处理,类似《天堂电影院》之类,反正简单,倒是成为了一种特殊的风格,以至于现在一想起早期的意大利电影,总是会不自觉的联想起那种强硬的配音感。音画分离的感觉。回到电影《豹》这部电影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它的视觉呈现。整部电影的色彩饱满,构图讲究,电影中的很多道具甚至都是真实的古董,主要角色的服装也都采用了极为昂贵的面料,精心缝制,使得观众很容易就回到了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随便截取一帧都像是一幅异常美的油画作品。为了凸显其浓郁的古典主义风格,维斯康蒂采用了大量的全景、中景,让角色置于繁复华丽的置景之中,镜头所到之处,美轮美奂,华丽奢靡。维斯康帝对古典美学的考究影响了很多导演,比如库布里克的《巴里林登》、贝托鲁奇的《同流者》等等。《豹》这部电影讲述了在19世纪意大利统一运动时期,通过一个贵族阶级“萨利纳王子”的视角展开。看待“贵族”这个阶层是如何不可避免的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萨利纳王子超前地预判了贵族这一阶层即将消失,于是他重点培养自己那个投机主义者外甥:坦克雷迪,并且与暴发户卡洛杰罗联姻,为其铺路,加以巩固家族的势力,希望能够在新时代到来的时候不至于被抛弃。电影中,在初到杜纳福卡特的时候,萨利纳王子举办家庭晚宴。瘦下的卡洛杰罗的穿着被众人耻笑的燕尾服走上楼梯,王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俯视着他。而当深知自己大势已去之后,在电影的结尾那场华丽的舞会上,卡洛杰罗与萨利纳王子平起平坐,聊着世俗的话题。同样还有,当坦克雷迪与加里亚吉带着他们的红衫军领导来参观城堡的时候,萨利纳王子甚至不屑出现,在这里王妃这轻蔑的表情,而后期,当加里亚吉再次拜访的时候,我们看看王子这堆满假笑的脸,嘴巴咧的都恨不得露出后槽牙,这是对这头骄傲的豹子沉重的打击,不得不俯身迎合这个时代。最终的舞会上,他口中的豹与狮与豺狼土狗齐聚一堂,后者甚至堂而皇之的成为了这场舞会的焦点。萨利纳王子落寞的游走其中,格外悲戚,电影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角色,就是那个神父。意大利尚未统一之前,教皇盘踞罗马,甚至利用其影响力阻碍意大利统一。宗教与旧贵族之间的关系就如同电影中神父与萨利纳王子一般。当意大利统一,教皇被逼到了梵蒂冈城,电影结尾,俯身迎接新时代,迎接豺狼与土狗的萨利亚王子身旁再也没有了神父的陪伴。或许历史就应该是这样,你方唱罢我登场。电影到最后,萨利纳王子觉得自己老了,他向星星许愿,希望在永恒不变的世界中得到永生。故事虽然设定在过去,而作为原著作者以及电影的导演,不管是兰佩杜萨还是维斯康蒂,他们所塑造这个角色的同时,无形之中都将自己带入其中。虽然故事发生在19世纪,但其实更符合二战后意大利贵族后裔的尴尬境地,没有什么能够永恒。《豹》这部电影,是对贵族这个远去的阶层一种致敬,一种反思,也是一首绝唱,一曲挽歌。

素材来源于B站德里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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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豹与虎

很多人都对电影里面萨利纳亲王的那句话印象深刻:“我们曾经是狮与豹,而取代我们的是豺狼与土狗。”这时我想到的是两首诗,一首是里尔克的《豹》: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
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
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
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
于是有一幅图像浸入,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在心中化为乌有。


舞会中有一段,萨利纳亲王疲倦一个人地在房间里踱步,这一刻我想到的就是这首诗,没有其他的念头,「他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缠得如此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这种意志太过于昏眩——

另一首是威廉·布莱克的《虎》:

老虎!老虎!火一样辉煌,
烧穿了黑夜的森林和草莽,
什么样非凡的手和眼睛
能塑造你一身惊人的匀称

什么样遥远的海底、天边
烧出了做你眼睛的火焰?
跨什么翅膀胆敢去凌空?
凭什么铁掌抓一把火种?

什么样工夫,什么样胳膊,
拗得成你五脏六腑的筋络?
等到你的心一开始蹦跳,
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手脚?

什么样铁链?什么样铁锤?
什么样熔炉里炼你的脑髓?
什么样铁砧?什么样猛劲
一下子掐住了骇人的雷霆?

到临了,星星扔下了金枪,
千万滴眼泪洒遍了穹苍,
完工了再看看.他可会笑笑?
不就是造羊的把你也造了?

老虎!老虎!火一样辉煌,
烧穿了黑夜的森林和草莽,
什么样非凡的手和眼睛
敢塑造你一身惊人的匀称?


有人说豺狼与土狗也没什么。确实,你没办法评价那种更好。这是两种不同的价值观,今天一种价值观已经取代了另一代,我们现在所有的是实用主义的功利性的资产者的价值观,而电影里的贵族所拥有的更多的是审美和荣誉的价值观,豹和虎的速度和力量即是这种价值观的代表。这种价值观浸透在贵族社会里的每一处,但是对我们却只是陌生,对于一个实用主义者,对于豹子的关心可能只是皮能卖多少钱。

两个时代之间的转型一般会很慢,往往是数代人的时间,在其中的人总是能感觉倒一些事件的发生,事件背后的意义他们未必能感觉得倒。但在某特定的时间和地点,这种变化在一个漩涡里达到了顶点,在电影里这即是我们常常所说的史诗片,例如《教父》里面两代人之间的差别体现出来的时代感。就在这个特定时空点,你几乎能亲眼目睹时代的变迁,目睹旧时代的死亡和新时代的到来,例如在影片所发生的1860年的西西里岛。

影片的第一个事件即是死亡,在花园里发现的士兵的尸体;第一句台词即是苦难,「在我们苦难的日子里」,来自他们所念祷的《玫瑰经》,这也奠定了整个影片的基调,直到那场盛大而华丽的舞会,贵族们重新活跃起来,好像旧时代又重新复活起来,但是在此中只有萨利纳亲王依然保持着冷静,电影里在书房中长久地注释着法国画家让-巴蒂斯特·格勒兹(Jean-Baptiste Greuze)的名作《惩罚忘恩负义的子女》,死亡却只是更近,他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萨利纳亲王在整个电影里都无所事事,就像是一只静卧着的豹,但是他并不是脱离时代,他爱好科学,房间里摆了不少天文仪器,守旧,但是对天主教的陈规戒律却又有适当的嘲讽。最重要的是,他还有着远大的眼光,他意识到新时代的到来的不可避免,意大利的统一不可避免,他属于一个旧时代,几乎有一种普鲁斯特式的时间蔓延感,如萨义德所说,他给人的印象就像是浸在水中的巨人一样浸在时间之中。但是这种超时间感并没有给他带来稍许慰藉,用电影他自己的话来说,我跨越两个世界,在两个世界中都觉得不安。

他并不是唯一的不安者。比电影中时间早一年去世的托克维尔也有类似的感觉,他说,过去的时代已经过去,而未来的时代还未到来。他留下了一部《论美国的民主》,这部名著实际上是以他的贵族视角来论断的。一百多年前的他却对我们这个时代有着精准的认识,他说这个时代的种种特征对我们并不陌生,例如身份平等,对哲学的轻视,对人类可完善性的期待,无数小的美德而少崇高和伟大。而一百多年后的我们隔着时空回望,却只是更大的疑惑。

贵族对于我们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中国的贵族制在两千年前就不存在了,但在西方的历史上,从希腊罗马时代到法国大革命,贵族一直都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今天的我们都没见过贵族,更没有在贵族社会里生活过。维斯康蒂的父亲是公爵,小说的作者兰佩杜萨也是贵族,但那个时代离标准的贵族时代已经远去了。很多人对贵族的了解要么是西方近代小说中的形象,或是又蠢又笨的只知道享乐的笨伯,要么就是一些有着莫名其妙骄傲的家伙们。不过幸运的是,我们还能通过一些文字和影像,通过我们已有的经验来揣测我们所不知的东西。

有些东西可能很难想象,例如他们对仪容的极端在乎,电影里面的无数的细节,在下马车的时候耐心地等待仆人铺好,即使在最热的时候也不松开衣服的的扣子,在无人注视的时候点一根火柴也透着雍容,天生高贵者所拥有的那种威严的气质我们更难捉摸了,据说无人可以当得住路易十四的一瞥。而他们所在意的东西对我们更是陌生,用电影里的牧师Pirrone的话来说:“你所说的贵族很难捉摸,他们所生活的那个世界,是他们用经历了数个世纪的烦恼和喜悦创造出来的。那些你我觉得微不足道的事情,对他们却至关重要,我并非说他们是坏人,完全不是。他们与众不同,我们认为重要的事,他们不会在意,我们觉得无所谓的事,他们反而担心。”

或者如托克维尔所说的那样:

“贵族制度国家的体制所固有的一些弊端和美德,与现代人的性格格格不入,因而不能传入到他们当中。有些良好的爱好和恶劣的本性,在前者看来是邪恶,而在后者看来却是合情合理的。有些思想是从一方的想象中自然产生出来的,但却被另一方的精神所排斥。这就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样,各有自己的特殊优点和缺点,各有自己固有的善和恶。”

一个时代的变化了,其后的道德、价值也发生变化,随后的文学、绘画、音乐、诗歌也都会发生变化。就像光源变化了,影子也会变化。今天的我们可能,只能通过文学,诗歌,绘画中的一些细微的变化,揣测一些变化了价值和其后的时代,就像通过影子的变化来揣测光的位置。当我们在细微地品味,我们仔细地研究风格的变化,研究说话的语气,然后有把握地说,贵族时代的人们绝对不会这样地看问题的。我们的价值观已经变了。

大时代变化中的个体却不能如我们今天这般淡定,踟蹰不前或是犹豫不定都是大忌,未来的时代只属于那些不知恐惧一往无前的人,这些都不是亲王所具有的品质,亲王在此中始终是一个不合时宜者,他对所有的一切只是感到厌倦,他只是注视着死亡的图画,陷入死亡的意识——

 5 ) 永远沉睡在梦里的挽歌

《豹》这部电影里有我最梦寐以求,又求之不得的那种美(仿佛是陈列在博物馆里,样品一般的美),导演维斯康蒂则符合我的一切幻想 ―― 既有钱,有地位,还有品味(只有在特殊的阶级环境下经年累月的熏陶所形成的艺术修养)。 萨利纳亲王说“我们曾是狮与豹,而取代我们的是豺狼与土狗”。其实狼还算有血性,狗至少还有忠诚,现在我们这里才是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蛆虫一般的人了。但讽刺的是,我们都会自认高贵。 《豹》也记录下了两种男人的两种美。一种是阿兰·德龙的美貌;另外一种便是伯特·兰卡斯特的气韵。如克劳迪娅·卡汀娜(CC)说年轻的阿兰·德龙是葡萄酒,那么令她亲自邀舞的伯特·兰卡斯特便是盛所有酒的黄铜杯盏。精美的纹饰由于年深日久而褪去了气宇轩昂的华丽,拾在手中却有浮雕细腻的质感和岁月流传的格调,那是属于失意者的骄傲。他是可以珍藏在记忆里,即使不将他经常翻出来看,也永远不会遗忘的人。 而在电影之外,我当然认为阿兰·德龙与罗密·施耐德最般配。但在他演的电影里,我始终认为蜜糖色肌肤的CC和彼时容颜完美的阿兰最相配,罗密太端庄典雅,而CC和他同样都是精致又野性,并且都那么野心勃勃,两人之间的情欲与好似爱情的几分娇嗔与嫉妒混杂,即使如电影里所言“爱情,头一年像火焰,之后三十年像灰烬”,也无法否认当下看上去确实是好一对贪婪又俊美的可人儿。 阿兰·德龙的独眼是我看过的,影史上最邪魅狂狷的一个造型,后来的男星根本不懂,或压根理解错了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当然如果真有这么一种形容外貌或气质的词汇),那是一种最精致的英俊与邪恶混合在一起,浑然天成,他们当然望尘莫及,难以望其项背。那是可以忽视庸俗,腐朽,与薄情的美。 影史上最长,最盛大的一场舞会,我已经快记不起它的全貌,耳边通常只是响起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目不暇接的衣香鬓影,奢华繁复,空虚荒谬,几近于糜烂,与日薄西山的倾颓感,尽管依旧迷醉,但总归会有一种强烈的隔阂感,但那也是一种美妙的隔膜。

 6 ) 上两句不错的对白

Qualcosa doveva cambiare, perche' tutto restare come la prima.
万物要保持永恒,就必须作出改变

(i siciliani) non volano(vogliono?) mai migliorare, che si considerano perfetti. La vanita' e' ororre piu' forte della miseria.
(西西里人)从未渴望改善,他们觉得自己最完美,虚荣比贫困更可怕.

 短评

“频繁的近亲结婚并没有改善血统,看看她们活像一群猴子,准备爬上烛台摇尾巴露出屁股”于是,如此华丽而宏大的晚宴又有何意义呢,不知道能换来几亩田地,时代变了。

6分钟前
  • 叉叉小箭猪
  • 力荐

贵族政治落幕的时代,末代王孙在爱国主义与贵族传统之间徘徊的历程。美术和摄影极好,油画般的色调,兰卡斯特翩翩的风度比女主有点煞气的“美貌”更有说服力。最后半小时的舞会美轮美奂。但你说凭这些就能赢《切腹》,我一百个不同意。

11分钟前
  • 风间隼
  • 推荐

展现大时代背景的史诗杰作,萨利纳亲王的尊严和不得已的妥协,与那些或者高举革命大旗、或者高呼为皇族尽忠,或者声称为地方尽力的豺狼们相比,更表现着风云变幻下的人间百态。

12分钟前
  • 思考的猫
  • 力荐

真正的贵族电影——原著作者、电影导演,都是出身贵族的。西西里岛的革命变迁融入到了萨利纳亲王的家庭里,并没有很抓马的故事下都是暗流汹涌的情感。最后一场舞会(还有那幅画)是权贵的谢幕更是交接,只有圆滑投机的人才能想豺狼土狗一样继续生存。伯特兰卡斯特真是器宇轩昂!

13分钟前
  • 米粒
  • 力荐

好一曲挽歌,怎么拍得那么好。那时候维斯康蒂老师在失落悲伤中还有很多欢腾。着重看了Piero Tosi老师的成果,倒抽N多口凉气,给他老打一百颗星。(再感慨,Claudia的腰细成什么了。另:那对拙劣黄段子发出的酣畅又监介的笑声绝了,也可以留在影史上)

14分钟前
  • 🌞娘卷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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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茨威格更高贵优雅的是什么——让星辰带领豹与狮去往永恒的国度。

16分钟前
  • CharlesC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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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崇尚高雅的戛纳与维斯康蒂后期的贵族气质惺惺相惜之举。三小时的华丽影像展现了西西里贵族在受时代冲击前最后一点奢华。最后近50分钟的宴会场景可以和《猎鹿人》的开头相比较,强大的视觉冲击和喧嚣纷扰宛如贵族没落前的回光返照,你引诱敌人或许还算是种征服,可一旦娶她那便是真正的投降了。

21分钟前
  • 小易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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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刷,维斯康蒂最高作。1.影片以1860年意大利西西里为背景,通过萨利纳亲王的心路历程,反映出身处社会变革的浩荡潮流中,原有权贵走向没落的必然命运。维斯康蒂予《豹》以厚重的史诗质感,即呈现时代兼具的历史意义和虚假“真实”的描绘及歌赞。有如油画般精致奢华的服化布景、场面恢宏的战争与宴会令人眼花缭乱。“这是一曲旧式贵族的大气挽歌,永远紧凑的景框内积淀着25个世纪的智慧和美丽”。2.宗教精神的衰落、歌舞升平后的满地残纱,以及那幅《临死的圣地亚哥》。“我们都曾是狮与豹,而取代我们的是豺狼和野狗”。伴随黎明的枪声步入黑暗,迎接不可避免的伟大谢幕。3.寻欢作乐为了遗忘,枪林弹雨渴望死亡。懒惰、甘甜的饮汁只因贪餍奢侈的安详。“虔诚的星,何时我才能远离尘世的一切,在永恒不变的世界得到永生”。(9.5/10)

24分钟前
  • 糖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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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怀有时还挺无趣的,在令人兴奋的新鲜事面前显得更加笨拙。排除那些富丽堂皇、精工细作的部分,我更愿意把这部电影流露出来的哀叹理解成一种讽刺。末日就要来临,守旧的人们束手无策,只能赋予“豹”的意义来获得心理安全,他们的遗憾,或者说更多是一筹莫展,大多是懒得开动脑筋所导致的吧。

29分钟前
  • 邓若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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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战争和暴力都是对遗忘的渴望,寻欢作乐也是渴望被遗忘。”阿兰德龙让整个画面璀璨生辉,就像一颗明珠镶嵌在油画里。

30分钟前
  • 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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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siff@影城;花团锦簇、华美盛大的舞会场景堪称影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在这个新旧交替的窒息空间里,历史的力量天平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倾斜;他突然感到一种从前未有的疲倦,垂死的肉身(旧势力)日暮西山唱响挽歌,那两个野心勃勃的俊美人儿势必成为弄潮儿。

35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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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无巨细,暗流涌动,一个家庭浓缩一个国家的历史,不愧是大师之作!

38分钟前
  • 亵渎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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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狮与豹的后代,却要被豺狼与土狗所取代。

39分钟前
  • shining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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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和《秋刀鱼之味》一起服用,可以比照出小津、维斯康蒂同为右派保守主义者,境界的差异。维斯康蒂对于新旧交替、时代变革的喟叹,伤感之外实则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洒脱以及贵族自我尊严的期许与肯定,漫长的舞会恍若《红楼梦》的台词所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小津表面认输,骨子里是认定旧价值、旧体系、旧风物有着万世一系不容置疑、不容颠覆的先验永恒价值,典型的保守帝国神学。全片最喜欢的一场戏,是CC和阿兰德龙在空无一人的残破屋宇里嬉戏游走,穿过一间又一间屋子,影像滋生出一股穿透历史的轻盈无常的丰沛诗意,维斯康蒂经常性的会突然插入类似的这种诗性场面,叫人难忘,也是非大师级水平不可为。4.5

43分钟前
  • L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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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星半。最后那场奇迹般近50分钟的舞会之所以无与伦比,不止是因为丰富到俯拾即是的隐喻、技术上几乎无暇的调度、或象征层面贵族时代的落幕的浓烈的挽歌气质,也由于只在这场戏里,马克思主义者维斯康蒂真正腾出空间让亲王跨越出阶层代言人的身份,去深掘他个体心灵的悲剧性情感:在格勒兹画作前对死亡的沉思,与安杰丽卡共舞时必须止乎礼的情欲,和一头豹窥镜自视的疲倦。“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好一场死亡的舞会。

44分钟前
  • 奥兰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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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狮与豹的后代,却要被豺狼与土狗所取代。”时代再华丽也终有落幕的时候。

49分钟前
  • 波波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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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散发出高贵、优雅的气质,完美之作。1,伯特兰卡斯特的表演可以堪比《教父1》中的马龙白兰度,尤其是至片末的忧伤气息,相比之下,阿兰德龙就是一小毛孩。2,史诗的定义:不是时间上的跨度,而是在历史的变革中人的抉择,由人物去切入历史内核。3,片末的宴会难以置信长达50分钟,

52分钟前
  • 把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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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华贵如豹,苍凉日落,众生喧嚣。

57分钟前
  • 芦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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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经是狮与豹,而取代我们的是豺狼与土狗”“事物若想保持永恒必须做出改变” 维斯康蒂出身贵族(文艺复兴时期米兰公爵),拍摄了一部贵族的挽歌,Salina是个近乎完美的角色与化身,超脱,清醒,孤独,走向衰败与死亡。摄影美如油画,布景和调度都极尽奢华之能事,但实在太枯燥乏味了。(7.5/10)

1小时前
  • 冰红深蓝
  • 还行

被大笑吓醒了。

1小时前
  • 流空破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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